西柚

「白纸」友情助阵

不知道在写什么(つд⊂)

就很气  明明明天的糖呀(இωஇ )

保质期也超级短的2.2我就扔掉

就很气…

       土耳其的云不似北京的云那样稀疏却盖住所有蓝天，一团堆得昏黑厚重，沉重得几乎要坠下来，但是天还是湛蓝澄澈好似失真。

       白敬亭盯着团云沉沉欲坠，紧锁的眉头一直松不开。

       “你不去跟惠子打声招呼吗？她应该早就到了吧。”魏大勋推着行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的。

       他一怔愣，继而挑眉。

       “算了。”

       他想起来前些天工作室刚开会商讨了二十四小时的工作安排，经纪人就顺带提了女嘉宾的事。白敬亭一直盯着手机没说话。

       魏大勋就这件事已经在微信上骚扰他三天了，说是要请俩人都认识的，这样分组的时候默契会高一些，每天发一批候选人次，简直乐此不疲。

       然而没有郑合惠子。

       细想来魏大勋应该还不知道他俩是认识的。但他是知道的，从那个男嘉宾众多的生日祝福视频里。

       在白敬亭这边，可以邀请的女嘉宾也不少，他没有明确表明过意见，工作室里上上下下已经考古挖坟似的把刚出道时合作过的小小配角都挖了出来。他也就只能挥挥手说一句随你们。

       经纪人对他的心不在焉心知肚明，大掌一翻把会议资料直接搁在交叠的膝盖上：“小白，你看郑合惠子怎么样？”

       突然被点名还带着那个一直念在心的名字，白敬亭握着手机的手抖了一抖，下意识缩紧了手指才没至于让手机脱落。

       “什么？”他懵懂慌乱地抬头。

       “邀请惠子，趁着剧里你俩搭档的余温，赚最后一次热度，也不至于被指责炒作。”

       “之后你还是可以保持不炒作的人设，不是很好吗？”

       经纪人把分析得头头是道，一切都安排地一丝不苟，白敬亭挑不出一点错。但就是有哪里不对。好像最初那颗纤尘不染的初心终究抵不过风暴，被迫渐渐吸了尘附了埃。

       “哥，我不想这样。”他低头捏了捏眉心，避开了经纪人如剑的目光。

       “小白，你既然进入这个圈子就该想到，哪怕一点儿，你也应该试着接受。或是，被迫接受。”

       “你也很清楚，没有热度，你等不来想要的角色和剧本。”

       看他垂着头，似乎在用沉默做抗争，苏玮明沉了沉气很强硬地下了最后通牒。

       “就最后一次，我保证你们不会再有交集。你应该很清楚未来还有很长的路，可你还不够强大到能随心所欲。”

       白敬亭隐忍地合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的时候才能感觉到攥紧的拳指甲狠狠的插进了掌心肉里，微弱的刺疼却清晰得紧。

       “我知道了。”

       那天魏大勋收到了一条短信：“你觉得郑合惠子怎么样？”

       收到邀请的时候郑合惠子和婷姐在泰国，借着工作之名公费旅游玩得不亦乐乎。综艺邀请可以说是意外之喜。

       “惠子，你和白敬亭，还有联系？”

       吃着牛排郑合惠子差点儿把肉呛进了鼻子里：“怎么突然提他？”

       “有个综艺节目组托公司邀请你参加，说是白敬亭推荐的。”

       郑合惠子很认真地把婷姐递过来的手机信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嚼到一半的食物把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的，看完信息她的眼睛都开心得挤成了两个小月牙。

       “去呀去呀，闲着干嘛不去啊。”

       赵婷看着一口一口把肉往嘴里塞的姑娘，叹了口气，银叉一起一落把牛排弄得千疮百孔也浑然不觉。

       公司里总有人羡慕她带着惠子这样理性率性并存的艺人，即便是新人也有不可估量的前途。赵婷不曾说过郑合惠子半句不是，心里常苦于自家孩子的过于单纯和主见。

       偶尔她接到通告的时候给惠子传达制片方的要求，惠子睁大着眼对她说出“婷姐我觉得这是不是不太好啊”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罪不可赦不忍责备她一句少见多怪，灰溜溜地替她推了安排。

       偶尔赵婷会劝惠子适应这些不可理喻的条条框框，但看她露出和两年前在公司初遇时一般的笑她总想起刚毕业时的自己，索性作罢。

       有时候赵婷觉得自己不是合格的经纪人。

       但她还是个合格的姐姐，所以即便郑合惠子还是那样笑着，她还是狠了心点开了那份刚发过来的文件，来自白敬亭工作室。

       “只是借着颜值夫妇残余的热度，你也愿意？”

       赵婷看着郑合惠子头顶的发旋一动不动，也能觉着空气里一点一点熄灭殆尽的光。她甚至想用手机百度一下如何安慰失恋的女人，然而手机在惠子手上，被攥得很紧。

       “好，不就是蹭热度。”

       “什么？”

       “去吧，我也得蹭蹭大咖的热度不是吗？黑子给我买了那么多通稿，偶尔也该实至名归啊。”

       郑合惠子递回了手机不断往嘴里塞肉，尽管眼热鼻酸食而无味。

       是什么感觉呢，大概是心里那个充盈满溢的房间突然被扔下了一颗强力十足的手榴弹，一声巨响之后也不过一室空洞，还有冲击四壁的钝钝的疼痛。

       与期许与否无关，日子到了，郑合惠子便提着行李箱去了，放弃了她期待最久的芭提雅海边一日游。

       去赴老友的最后一场约会。

       他们玩得很放纵，喜怒形于色，默契很惊人。所有人都在游戏，只有白敬亭和郑合惠子，像是疯子般投入末日前的最后一场欢愉。

       出海的时候海风突然卷起来，船身很晃。白敬亭看着摄像带着摄影机走进船舱。

       “咱们进去吧，外边儿好冷啊。”魏大勋扯了一把白敬亭。

       他侧头看了一眼，她站在船头攥着栏杆对着海风吹得正惬意：“你们先进去，我去叫她。”也没管身后人复杂的眼神，大踏步走了过去。

       也没和她凭栏而立，就止步于半步之外，刚好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搭着几丝乱发。

       “进去吧。”

       郑合惠子没回头，还在注视着浪翻过来的无边际的远方，做了任务后她大概还没来得及梳理头发，他很想替她把肆意张扬的碎发拢一拢。

       “白敬亭，你请我来干嘛的啊？”

       他愣住了，支吾了两秒也只发出了几个单音节。

       “白敬亭，我好像一直是你的友情助阵。”她回头了，还是笑得像脸上塞了两个可爱的小汤圆，“之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一直是。”

       跟在她身后走回船舱的时候，他毫无缘由的心慌得要命，好似心里那根绷紧的弦马上就要被扯断。

       大概是海上气压太低，所以连她的气压都变低了。

       最后一天土耳其的天气其实很好。

       “再见惠子。”他冲她的背影挥手。

       她没有回头，把手举得很高地晃了晃。

       却像是往他心上狠狠摔了一块沉石。他记得很清楚，夏至杀青分别的时候，杀青的释然和沉闷交杂的混沌气氛在他嘴上压了三斤铁，一字如千金。

       “白敬亭再见。”他记得她是这么说的。

       他简单应声后冲她晃了晃手。

       “你也要对我说再见啊，”她伸出手在他举着的手掌上拍了一下，“不能什么都不说，也不能说拜拜。说再见才能再见啊。” 她说得义正言辞，又像个固执得无理取闹的孩子。

       直到他口齿清晰地说出再见两个字，才心满意足地带着微笑转身。

       是因为当初说了再见才能再见的么？

       旋即他拼命甩头把一闪而过的念头甩了个一干二净。抬头再看的时候目光所及还是她们的背影。

       婷姐勾了她的肩走得很快，侧脸看着应该是在说开心的事吧。被搭着的郑合惠子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肩膀一颤一颤的，一定是在笑吧。

       只要在笑就好。

       “惠子再见！”这一次他喊得很大声，甚至足以到达五里外的黄沙戈壁。

       如果可以，他想追上去，不要包袱，不要面子，偶尔有一次死皮赖脸也不错。但是不可以，这样做的资本对他而言似乎遥不可及，李懿轩不轻不重地捏他的手臂，眼里全是隐忍的“不行”，经纪人在看着。

       俩人的背影已经变得很小了。白敬亭又望了一眼，像看进了深潭长巷，深入眼底。

       “走吧。”

       说出这句话，大概也用出了毕生的气力。

       再等一等吧，等我强大到可以击破风云万里。

       我想试着找到你。

       如果再相遇，我想我会记得你。

撂下东西就跑。